以出售形式将全民所有制企业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其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获得的价款，符合等价有偿原则，不承担债务责任

　　以出售形式将全民所有制企业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其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获得的价款，符合等价有偿原则，不承担债务责任

　　文章信息来源：《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观点集成——执行卷》

　　一、最高人民法院答复

　　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请求迅速排除深圳市地方保护主义对开发区法院执行案件违法阻挠的紧急报告》及开发区法院《关于申请执行人中国农业银行武汉市江城支行与被执行人深圳市经济协作发展公司(以下简称经协公司)信用证担保纠纷一案被执行人开办人未依法履行出资义务的补充报告》均已收悉。经审查，提出如下处理意见:

　　深圳市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以下简称国资办)作为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授权将原企业性质为全民所有制的经协公司有偿转让，并不违反法律规定。经协公司已经被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办理了变更登记，其法人更名为深圳市国泰联合广场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泰公司)，即其法人的主体资格并未终止。你院及开发区法院认定经协公司被撤销，没有事实依据。开发区法院[2002]武开法执字第95-3号民事裁定书以国资办授权转让经协公司为由，适用《民事诉讼法》第213条的规定，裁定国资办承担责任没有法律依据，属适用法律错误，应予纠正。

　　关于国资办应否承担经协公司注册资金不实的责任，请你院注意以下问题: 1.经协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否不实? 2. 经协公司的义务承受人的注册资金是否到位? 3. 如经协公司的注册资金不实的情况属实，谁应承担注册资金不实的责任?

　　二、附录:最高人民法院法官著述

　　本案的焦点是在执行程序中因被执行主体被出售后其债权债务如何承担，可以从“执行中如何认定企业的法人资格问题”进行审查。这个问题又可以从实体和程序两个方面来分析：

　　从实体上看，出售企业的行为是否必然导致该被出售企业的法人资格终止?企业出售是我国国企改革的方式方法之一，一般只涉及企业产权的变动，对企业法人资格并不产生必然影响。从法律的角度看，企业出售改交的只是企业的投资人或其股东，企业自身的资产状况及经管形式并不因出售而发生必然的变化，法人资格依然存在。

　　本案中，国资办授权经协办将经协公司产权转让，经协公司的法人资格是否因该转让而终止?判断企业法人是否终止，应根据《民法通则》第45、46条之规定来认定。其中，第45条是法人终止的实质要件，第46条是法人终止的形式要件。根据《民法通则》第45条第1款的规定，企业法人“依法被撤销”是企业法人终止的原因之一，但本案并不存在经协公司被撒销这样一个事实。执行法院认为，经协公司于1999年6月22日被撤销了。事实上，1999年6月22日是经协公司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办理变更登记的时间，即经协公司经变更登记为国泰公司。开发区法院依据经协公司的产权转让合同认为经协公司“被撤销”，是将企业法人被撒销和被转让这两个概念相混淆了，这二者无论在事实上和法津上都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因为，企业法人被撒销必须存在法律上可以被认定和证明的事实，如有主管部门的撒销文件及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注销登记等。况且，企业法人被撤销其法人资格应终止，而转让并不一定发生法人终止的结果，被转让的法人主体资格仍可能继续存在。《民法通则》第46条规定，“企业法人终止，应当向登记机关办理注销登记并公告”，是在立法上明确了法人终止的形式要件。

　　深圳市工商局根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工商企字[1988]第88号文件，国有企业被整体出售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作变更登记的规定，给经协公司办理了变更登记。在这种情况下，经协公司的法人资格在工商登记上并未终止，只是企业的性质、出资人及注册资金等情况发生了变化。故在执行程序中应根据工商登记认定经协公司的法人资格并未终止，而是以变更后的国泰公司继续存在。所以，执行法院认定经协公司被撒销没有事实依据，适用《民事诉讼法》第213条关于法人终止的条款应属适用法律不当。

　　从程序上看，执行机构在执行程序中涉及对企业法人资格的审查一般应以工商登记为准。正在起草中的《强制执行法》也确立了对企业法人资格应根据工商登记进行形式审查的原则，如果权利人认为一个形式上具有法人资格的企业实质上不具有法人资格或滥用法人资格，可提起法人格否认之诉。只有通过诉讼才能否认企业的法人资格。目前关于企业法人有3种工商登记形式，即设立登记、变更登记和注销登记。3种登记形式在法津上分别导致企业法人资格的取得、延续或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