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刑法对于从犯的量刑，去掉“比照主犯”四字的重大意义是什么

文/袁长伦

 最近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对于从犯的量刑，是否应当比照主犯？也与同事们进行了讨论，很多人认为应当比照主犯，而九七刑法对此没有规定。我检索了七九刑法，对于从犯的量刑，是有比照主犯这一规定的。那么，新刑法去掉了比照主犯这四个字有什么重大意义呢？根据我的理解，写一些感想，供大家批判。

1979年刑法第二十四条规定，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辅助作用的，是从犯。
对于从犯，应当比照主犯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根据1997年刑法，对于从犯的量刑规定，从犯的量刑，是必减的而且无须参照主犯。这对于从犯的量刑具有实质性的影响。如果对从犯的量刑必须“比照主犯"，从犯与主犯就处在一个量刑档次，即使减轻也只能下降一个量刑档次，对于从犯的处罚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去掉“比照主犯"四字，对从犯的量刑，就不受下降一个量刑档次的限制，可以在最低法定刑以下量刑或者免除处罚。这是必须引起大家注意的。网上搜索一下，还是可以看到好多人认为对于从犯的量刑应当比照主犯的观点，这是错误的，应当改变这一刑罚的量刑理念。比如，如果主犯被判处死刑，不去掉“比照主犯"四个字，对从犯就只能在十年以上或者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处刑，而去掉了“比照主犯"四字，就没有这一限制，可以在三年以下量刑或者免除处罚。

从共同犯罪的刑法理论上讲，一般坚持共同行为说，也就是说，共同犯罪的行为是共同的，而责任是个别的。如果从犯的量刑比照主犯，实际上就是坚持了共同犯罪的主观责任共同。这是与主流的共同犯罪理论相悖的。因此，新刑法修改时去掉了“比照主犯”四字，也是刑法理论发展的结果。中国刑法理论与世界刑法理论逐渐趋同的结果。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共同犯罪，部分实行全部责任。这里的责任，指的是对构成行为结果的客观责任。就是说，虽然是部分的实行行为，但是共同造成了客观的结果，应当对这一结果承担共同的客观责任，也就是客观归责的责任，而不是共同的主观应当处罚的刑罚责任。这是要加以区别的。不要认为共同实行全部责任，就是要承担全部的刑罚责任。共同犯罪的行为人，只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刑罚责任，而不对他人的行为承担刑罚责任，这是要明确的。

当然，可能有的人要说，处在组织、领导集团犯罪的主犯，应当对集团成员的全部行为承担责任，而这是因为，这里的主犯行为，是具有领导和决定作用的，集团的犯罪行为，可以看做是领导的指挥行为造成的，才承担全部的主观责任。对于超出组织、领导集团主犯意志的成员个人行为，其为首的主犯也不承担刑事责任，而由集团成员个人承担超出犯罪集团意志的个人犯罪责任。

（袁长伦律师，安徽金亚太律师事务所一级合伙人，律师办理黑恶势力案件督导办公室副主任，西北政法大学刑法学硕士，15212781535）